【家國情懷 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 我七次喬遷的瑣事
編輯:魏少梧 信息來源: 西e網(wǎng)-白銀文明網(wǎng)發(fā)布時間:2018-11-28
人常說安居樂業(yè),惟有自己的窩兒安穩(wěn)舒適了,才好跟幸福牽手。可一說到房子的事兒,中國老百姓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
1988年,我從西北師范大學畢業(yè)了,被分配到白銀市二中,端上了鐵飯碗,吃上了公家飯。父親為此長出了一口粗氣。因為我從此不在家里住了,逼仄的房子似乎就能多出一點兒空間。此時我的大弟弟二十三歲,小弟弟十四歲,家里只有總面積三十多平方米的兩間小平房,住房的緊張不言而喻。
鐵飯碗端上了,住的宿舍是兩人一間。我用一個帆布挎包就把自己的全部家當從父母的房里搬到了自己的單身宿舍。
1989年春天我戀愛了,1990年1月領了結婚證,但沒有房子,婚事不能辦。學校分房只分到1989年12月底以前領了結婚證的。我自作聰明,擅自把結婚證上的日期改成了1989年10月,不料被同事真名實姓光明正大地舉報了,我當時真恨自己,覺得自己的小聰明很令人瞧不起。那時的我們多數(shù)都很陽光,我非但沒有怨恨那位同事,過后我們反倒成了朋友。1990年3月有一個河南籍的老師經(jīng)過兩年的努力終于調回了老家,我這才分到了一間18平方米的平房。沒怎么收拾,只用白灰水把墻粉刷了一下,買了一個窗簾,婚房就成了。學校比較人性,后勤主任還想方設法為我們前后四五位新婚的年輕教師臨時在門前各搭建了一間8平方米的簡易廚房。感覺闊綽得很,走路都打著口哨兒,心里美得都開花了。
1990年,通常結婚的“三轉一響”,即自行車、縫紉機、手表和收音機早已過時,開始講究電視、冰箱和錄放機了。一介窮教師哪有這等財力,我東挪西湊地買了一臺黑白電視機。1990年5月6日,我舉辦了簡單而莊重的婚禮。
那個年代,家屬樓很少,能住上亮堂一點兒的平房都是奢望。父親說他們剛到白銀時住的是地窩子、土窯洞,我上班還不到兩年就有了自己溫暖亮堂的家,了不起??!
我的婚房在校園南面,坐北朝南,站在門前,呼吸通暢,視野開闊,既能聞見各家不同的味道,也能看到和聽到左鄰右舍的家長里短,紅塵里的幸福透明而實在。
1991年6月我從市二中調到市一中,一中住房緊張,暫時分不到住房,我只能憑著一輛自行車解決一家兩口人的出行。愛人挺著大肚子到十里遠的白銀磷肥廠去上班,僅僅趕單位的班車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兒。慶幸的是學校終于在年底給解決了一間平房,我們用一臺手扶拖拉機把家從市二中搬到了市一中,總算從郊區(qū)搬進了市里,心里甭提有多高興了。1992年2月兒子呱呱墜地,家顯得越發(fā)緊張了,不得不借了別人的半間房對生活作暫時的輾轉騰挪。所謂半間是因為一位家境較好的老師搬進了自家的新房,學校分的這間空了下來,于是作了兩家的人情,給我和另一位姓高的老師分別配了鑰匙。不管怎么說,畢竟有了倒騰的空間,生活便利了許多。
1993年9月,教育局2號家屬樓完工了,一部分老教師喬遷之后,我終于在年底住進了三室一廳的平房。房子起碼有八十平方米,外面還蓋了三間簡易平房,一時間便有了從奴隸到將軍的感覺。搬進自己的“豪宅”后,我不禁熱淚盈眶,想父親一生憋屈,臨死也沒住上寬敞明亮的房子,此時他老人家已經(jīng)因車禍離世一年了,我想父親若能和我們住在一起該多好啊——哪怕只有一天!走路正在興頭上的兒子從這屋走到那屋,興奮地手舞足蹈。值得一提的是,父親名下的樓房也是在1993年11月才拿到鑰匙的。我們兩代人和著共和國的步伐共同前進呢——
搬進真正意義的“家宅”一星期后,我把母親和兩個弟弟接來,吃好喝足后,還專門請人在客廳為我們一家三代照了相,幸福的感覺可謂滿滿的!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暖氣,冬天采暖主要依賴烤箱和用作煙筒的火墻,一遇刮風就倒煙,鬧心得很,那時就想要是能住進樓房就好了,從奴隸到將軍的感覺常常被一場北風就吹得沒影兒了。
1996年10月,我終于結束了自己住平房的歷史,搬進了中心街教育局1號樓1單元的二樓。住樓房的感覺真好啊,不用到外面挑水,不必大冬天凍著屁股蹲坑兒,也無須擔心被風一吹就倒一屋子煤煙了,生活突然有了安逸的感覺。站在自家的陽臺上,舉目望去,眼前是白銀區(qū)第三小學的操場,再遠處是學校教學樓和白銀飯店,抬頭看天空掠過的小鳥,我心情那個爽啊!新買了27英寸的彩電,更換了沙發(fā)、床和窗簾,新鋪了地面,生活煥然一新。至此,作為一家之主的我已經(jīng)搬了四次家,帶著中國小百姓天生的知足感,我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
很可能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那時我們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剛搬進樓房不久,學校通知要交一萬九千七百九十元房款,說是房改了。我那時每月才三百出頭兒,很少積蓄,這類似天文數(shù)字的房款令我幸福的感覺瞬間打了好大的折扣。好在限定了時間段,我和愛人各展其能,動用了一切關系,把錢湊夠了。從那時起我就變成了房奴。
人是很奇怪的一種動物,等我把欠款還完后就又不心安了,畢竟面積才59平方米,太小了,得換個大些的,于是再次甘心當房奴。2000年8月我貸款在白銀市六中大門斜對面買了一套90平方米的商品樓,四層,不上不下,起初很滿意,已上三年級的兒子有了自己單獨的房間,也開心極了。家的裝修很扎實,本指望在這里長住下去,誰知道這是白銀區(qū)鋼窗廠開發(fā)的樓盤,有幾戶人家動不動就在自家加工干私活兒,太吵了!無奈只好仿效孟母——搬!好在貸款已提前還完,賣房沒麻煩。剛剛放出賣房的口風,就有下家找上門了,買家怕我們反悔甚至提前交了一多半兒的房款。2004年上半年我們就用這一多半兒的房款交了首付,再次貸款在怡沁花苑買了一套近130平方米的樓房,三室兩廳的房子特舒適,尤其是三個臥室皆向陽,令人倍兒爽。
在這套樓房里我住了13年。剛搬進來時兒子才上初一,十年后兒子大學畢業(yè)了。2015年,兒子聽從他母親的召喚,從中鐵十五局辭職回到了白銀,我們就開始著急匆忙地給孩子在銀鳳苑買了一套電梯房。好在有住房公積金,且之前買房用的全是商業(yè)貸款,這次買房公積金給了力,把多年的公積金一次性提出,又添了幾萬就付了首付,剩下的全貸,沒欠任何人的人情就解了我們的難,成全了我們的心?,F(xiàn)在的住房政策真好?。?/div>
可房子買了一年后我們就犯惆悵了,這里周邊沒有幼兒園、沒有學校,將來孩子不方便??!我們眼下住的房子倒是學區(qū)房,可畢竟住了十多年,孩子結婚不還得重裝?里外里地倒騰讓人頭都大了,于是我們盤算著要把自己住的房子賣掉,用賣房的錢付首付和裝修,剩下的讓兒子貸款重新買套學區(qū)房,自己則住銀鳳苑這套房。
真是心想事成,我們住的房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人買了去,錢全部付清時我銀鳳苑的房子尚未裝修完工,不得已將一個家作了近兩個月的流浪。好在妻子和我同心,將銀鳳苑的樓房作了還算精致的裝修,整體感覺清雅簡約而疏朗大氣,尤其是白天站在陽臺上,遠看是上弧山和下弧山,近看是銀鳳湖和蓮花寺,晚上則是燈光營造的瓊樓玉宇的世界,是我夢想的養(yǎng)老房子。在我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齡,白銀的大發(fā)展將我的第七次喬遷變得充滿了詩意,自信離詩人海子的夢想已經(jīng)不遠了。
現(xiàn)在的許多年輕人,尤其城里的獨生子,往往是尚未結婚,父母就給準備了房子和車,在他們看來這似乎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他們哪里能夠體會祖輩父輩們所經(jīng)歷的艱辛呢?沒有切身經(jīng)歷過房子的變形記,哪能知道中國老百姓那些年有關房子的事兒呢?
而今白銀市正在進行全國文明城、衛(wèi)生城、園林城三城同創(chuàng),許多地方已呈當年揚州之境:“夜市千燈照碧云,高樓紅袖客紛紛”,相信白銀一定會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節(jié)奏而變成幸福指數(shù)節(jié)節(jié)攀升的宜居之地。(白銀新聞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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