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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佛老豆腐

        編輯:胡花平      信息來源: 西e網—白銀發(fā)布公眾號發(fā)布時間:2016-5-6

         

                每次買菜回家,一雙兒女總會貓腰伸脖問:豆腐!是不是五佛的?等不及回答,抽抽鼻子,也顧不得手是否干凈,掰一塊就望嘴里塞,恩,就是好吃。

                是啊,就是好吃,五佛老豆腐。景泰五佛的農家鹵水豆腐由于其選料優(yōu)良,工藝傳統(tǒng),磨制獨特,鹵水點制,滋味綿長、淳樸筋道。又與“五福豆腐”音近意美,吉祥如意,因而備受人們的青睞。

         

                每當街上傳來悠長的豆腐叫賣聲,看見掛這五佛豆腐招牌的三輪車,心中就有一股沖動,一陣溫馨在涌動。有時買的豆腐粗的掉渣,有時缺鹽少醋,總覺得受了欺騙似的,憤憤不平恨這些小販子們敗壞了五佛豆腐的名譽。也不由向往小時候吃過的純正醇香的五佛豆腐。

                豆腐,那時侯可不是隨便什么時候都能吃上的

                到了臘月,年節(jié)的氣氛越來越濃了,年貨置辦齊了。還有一件大事就是做豆腐。那時糧食緊張,豆子很少,偶爾吵一鍋吃也是很享受的。于是親戚朋友們你家一升,他家兩升,四五家、五六家聯合起來,將豆子湊在一起做豆腐。用的豆子都是上好的,有蟲眼的,子粒不飽的都要撿去。經過篩選,那圓鼓鼓的黃豆子。仿佛一咬就能出油似的。將豆子上了小石磨。磨成豆瓣,除去豆衣,剩下滿眼金黃的豆瓣來。將豆瓣泡在清水中,等吃足了水分,就可以磨漿了。

         

                做豆腐用的水是甜的(黃河水,有別于泉、井水),要到十里外的黃河去拉。這是一件美差,雖說是黃河邊上張大的,其實離黃河十來里,平時很少有機會到河邊去。兩三個半大小伙伴,趕上毛驢車,裝上汽油桶該做水桶,騎在在水桶上,坐在車沿邊,毛驢一路歡快的跑著。磨豆?jié){是最有意思的活了。那小石磨,小巧玲瓏的小石磨,真正是一件完美的藝術作品。不知當初匠人費了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勞累!直徑尺五左右的磨蓋上邊有一個直立的木柄,木柄經年累月經過無數雙手的把握推拉,汗?jié)山?,變的光滑明亮,仿佛上了蠟。木柄對應的一邊有一個磨眼。整個磨蓋中間底,四周略高以防豆瓣滾落,磨蓋與磨盤相對應的兩面,均刻滿了扇狀的槽將磨盤固定在長條木凳上,凳下放一大鍋,準備工作就好了。

                磨豆?jié){多在晚上進行。勞累了一天,吃過晚飯,親戚朋友們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爺爺奶奶摟著孫子坐在熱炕上;男人們圍著爐火,或蹲或坐,抽著旱煙,喝著磚茶;女人們納著鞋底,搓著麻繩,大家喧著,笑著,等著輪流上磨。推磨的人動作不急不徐,小石磨不急不慢悠悠的轉著,乳黃的豆糊順著磨槽從四周留下來,掉入鍋中旁邊添磨的舀起一殺勺豆瓣,在磨柄轉過的當兒,將豆瓣準確迅速的倒入磨眼,在磨柄下一輪轉過時及時收回勺子,有時加一勺清水以利豆糊出磨。兩人動作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到位,看的我們小孩子們入了神,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想小石磨到了我們受里竟那么不聽使喚,由于用力不勻,一會而磨蓋偏了,磨盤磨蓋上下錯了牙,豆瓣從磨縫中漏了出來;一會而磨蓋翹了起來,斗糊變成了粗渣渣;再一會而添磨的勺碰在了磨把上,緊張的我們臉紅心跳,手忙腳亂,卻總無法做的象大人們一樣從容自如。興興沖沖忙乎了一會而,總被大人么們曳下來。理由是,磨推不勻,豆糊太粗,出漿少,太浪費。

         

                小石磨在大人們悠閑的動作中又開始旋轉了。磨著,喧著,終于,我們抵不過睡意的困擾,上炕睡了。早晨起來屋里靜悄悄的,心里詫異昨夜的熱鬧不知那去了??纯吹叵?,只剩下滿滿當當的一鍋豆糊糊飄散著豆腥味。

                院子里開始熱鬧起來,柴禾抱來了,澇壩鍋支起來了,火點起來了,白色的蒸氣升騰起來了。男人們邊燒火邊喧,女人們出出進進忙碌著,孩子們搶著玩火星,使這干冷的冬天早晨熱烈了起來。

                水沸了,擠漿開始了,這是女人們的活。舀一碗豆糊裝入白色補袋中,倒入滾燙的開水,放在一個特制的帶漏斗的木槽中使勁擠壓,乳白色的漿體便留了出來,這就是白漿。經過反復擠壓,直至袋內只剩下一點豆渣。這天要熬一鍋白漿米湯或一鍋白漿面條嘗鮮,那濃郁的香味,讒的我們將碗添了一圈又一圈,點滴不漏。

                接著是最神圣的一道工序一一點漿,這要由大家公認的手藝嫻熟、手氣好的人掌勺。點漿用的是自釀的食醋和鹽。點漿者神情專注而莊重,等到白漿燒熱快開時,哪兒將要翻滾就望哪兒澆醋。于是白色的漿體逐漸凝結成絮狀,塊狀,漂浮在鍋面,這就是豆腐腦兒了。給家里的老人舀一碗,細膩滑嫩,特別容易消化點漿看似簡單,其實需要豐富的經驗,要掌握好火候,火太大,豆腐會有焦糊味,太小,豆腐太嫩,不易成形。醋、鹽的用量也要合適,酸了、咸了、淡了。都會影響豆腐的質量。所謂手氣好,點出的豆腐香尾濃郁,我想是各方面掌握的恰到分寸吧。

         

                豆腐腦煮到泛黃時,撈出,倒在案板上的一個方形木框內,攤平,蓋上面板,壓上重物。等水分擠干了,豆腐也成形了。切一塊冒著熱氣的豆腐,滿臉喜氣洋洋。這之后的日子里,親戚朋友來了,豆?jié){是一道特色菜,涼拌也吃,燉菜也吃,做臊子湯也吃。有多余的,泡在酸菜缸中,過年后都不壞。

                離開家鄉(xiāng)后,只有過年回家時才能吃到五佛豆腐。記得第一次在市場上買豆腐,心里很納悶:這白白的,軟軟的東西就是豆腐?白的是照眼,嫩的要滴水,一碰就碎,就是聞不出一點豆香味,這叫豆腐?想起五佛老豆腐來,泛著黃色,散發(fā)著香味,滋滋實實的,切成塊、條。丁決不會掉渣,更不會碎成一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不論走到那里,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忘五佛老豆腐,我都愛吃五佛老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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